杨树山 从赤道的森林收获黄金
刚果河也叫扎伊尔河,在非洲是仅次于尼罗河的第二大河,号称世界巨川,刚果河全长4640公里。
500多年前的1482年,葡萄牙航海家迪奥戈?卡奥率领的探险队沿大西洋非洲的西海岸航行时,在刚果王国停船登陆,于是欧洲人第一次知道了世界上有这么一条大河。在这条大河的两岸,是占全球热带雨林总面积1/4的世界第二大热带雨林区,与亚马逊河流域并称为“地球绿色肺叶”。
这里最大的一棵树,直径是两米八,当时专家估价在100万人民币以上。这热带雨林的确物种丰富,不仅有长牙的食人鱼,还有100万人民币以上的树,还有黑檀木,目前在市场上原木的售价是每立方15000元人民币,还有紫檀木,市场售价也在10000—15000元人民币,还有黄檀木,还有金柚木,还有黄花梨木……这些都是世界上珍稀的木材,特别是非洲乌木,更加值钱,在市场上以重量论价格,每吨5万美金。但是想要看到这些木材,就得去非洲的热带雨林找杨树山。
给我不要,我就要买
杨树山,一个在非洲拥有森林的中国人,他曾先后两次在非洲的刚果金购买森林,总面积514000公顷的森林。
基本上刚果盆地的森林杨树山都走过:“哪个国家有多少森林,都分布在什么地方,掌握在哪些人的手里,对这些资源我了解的比较多。像在非洲刚果盆地周围的一些国家,喀麦隆、中非、刚果布,包括西非的贝宁、多哥,这些森林我都做过调查,而且都实际考察过。”
杨树山所购买的雨林里,有很多丰富的物种,得益于这片雨林特殊的地理位置:“它在赤道线上是一赤一热,它是独有的,所以树种最多的。”
杨树山怎么会跑到非洲去买森林,而且一买就是50多万公顷,并且8年前,他买森林的时候,当时的总统并不想向他要钱:“当时总统说给我,我说你给我我不要,我就要买,当时他很惊讶,他说我给你你还不要,我说我不要,我要买。”
几十万公顷的森林,非洲人为什么要送给杨树山呢:“这个事情有很多的原因,他原先是我岳父的学生。”
杨树山口中的这个他,是当时刚果金的总统老卡比拉,他在南京军事学院学习的时候,是杨树山岳父的学生。中非人民之间的友好交往从20世纪60年代就开始了,我们帮助像刚果金这样的非洲国家兴建工厂、农场、水利、能源、交通、电信和文教卫生等各类经济和社会基础设施,人家心存感激,所以,刚果金的老总统对杨树山做出慷慨大方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杨树山不贪便宜,他到这里是买森林,可不是要森林,而且,买还要买的合法。
杨树山的经验是跟外国人学的:“外国人很尊重法律,所以我在非洲也很注重法律,我说我要办所有的完整的手续,而不是靠政府和领导的关系。”
在非洲的马新高告诉我们,买森林需要一个程序,首先要通过当地的森林居民提供资料,证明有这片森林,然后报到森林部里面,拿到相关的批准证书,才可以去实际的勘察考察,完了以后,再回来完成一些的相关手续和相关的费用。
杨树山在非洲的森林,都是从马新高手里买的,他是当地一个部落酋长的儿子。
杨树山买森林实际上想的并不太多:“我当时是出于两个原因。一是当时有点积蓄,我想把它转为资源,按照中国的传统,就是买房、买地。再一个就是刚果的森林吸引了我,它的森林资源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原始森林这样的稀缺资源说买就能买吗?特别是刚果河流域的原始森林,世界银行早就进行了保护性买断,杨树山到哪里去买森林呢?
虽然刚果河流域的大部分原始森林现在都不能再开发了,但其中有156块森林现在是可以有序开发利用的,杨树山要买的森林,就在这156块森林之中。
了解了各种政策之后,杨树山找到马新高,要他找比较好的森林。而此时,马新高也正想找一个合作伙伴,和他共同投资开发森林,他们在刚果金赤道线附近一个叫波隆巴的地区选中了一片热带雨林:“正好是找到他的家乡,就是波隆巴区那块,当时是151000公顷这块森林。后来我们做了一个交割,办了所有的手续。”
此后,杨树山又通过马新高在刚果金的其他地方购买了森林,并且在刚果金成立了一家森林公司,他和马新高分别占有不同比例的股份。
捧着金饭碗四处要饭的人
杨树山在非洲的刚果河流域,一口气买了50多万公顷的热带雨林,可是几年后,眼瞅着这森林越来越值钱,杨树山却高兴不起来了。
自从和马新高合伙开发森林项目,杨树山每年都要到这茂密的雨林里走上一回。刚果盆地世世代代繁衍生息的是班图人、苏丹人和俾格米人三大族系。其中,俾格米人被称为“世界上最矮小的人种”,他们的身高最高不超过1.5米,基本过着狩猎生活,平时男人捕获林中飞禽走兽,妇女们从事采集野果、树根和昆虫的劳动。他们的牙齿被锉得整整齐齐,原先是为了便于撕嚼兽肉,后来也成为一种美的标志。
2006年,杨树山开始小规模开发森林,而事实上,到了2005年,他才真正拥有了这片森林的开采权:“第一期给我砍伐是25年,砍伐25年以后,再给你续一期,再续25年,50年以后这个森林收回为国有。”
对于森林的开发,当地政府一直有着严格的规定,为了资源的保护,森林必须有序地开发,比如每年开采的数量、树种需要申报批准,可开采树的直径,也有严格的限定。
杨树山的砍伐和生产,给当地人带来就业机会,他们能有些收入:“每天都工作的话,一个月的收入是30美元。”然而,如此巨大的树木,如何才能运到外面去呢?{分页}
没有去过热带雨林的人可能没有体会,在茂密的热带雨林里,人走道都很难,那些粗壮的大树要运出去,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必须有专用的大型机械设备,运输车辆才行,可是这些东西,加起来,又是一笔不小的投资。
森林的开采,需要大型的机械设备,除此以外,道路运输也是问题,杨树山买的森林在刚果金的赤道省,由于经济落后,这里的基础设施建设也相对薄弱,全省没有像样的公路,因此,木材砍伐下来,实现陆地运输几乎不可能。
杨树山估计了下:“开发这个林子一年生产五万立方米的规模,从采伐到运输到加工,大约需要投入两千万美元左右。”然而,拿出这样的巨额投资,对杨树山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在此之前,杨树山除了购买森林,每年还要给当地政府交纳一定数额的森林税,从开始每公顷0.3美元到现在的每公顷1美元,陆陆续续,几乎花光了他身上所有的积蓄。
杨树山成了捧着金饭碗四处要饭的人。2006年,林子更值钱了,因为国际木材价格一路攀升,而杨树山却只能独自苦苦等待,他急切需要一个愿意和他一起来非洲创业发展的投资人。回到北京,杨树山为投资森林的事情四处奔波:“有时候我问我自己,落魄吗?原来坐奔驰,几年后回去打出租车、坐地铁、挤公交车,我还办了张一卡通。”
然而,谁会相信,一个天天挤公交车的人,在国外拥有50多万公顷的森林呢?
也有人相信杨树山真的在非洲有森林,于是,他们要求到非洲看一看,如果真如杨树山说的那样就投资。于是,在杨树山的安排下他们去了非洲,而且专门到杨树山的森林里做了一番考察:“看的时候都很兴奋,回去以后就不了了之,所以我是搭了时间,又伤了感情。这个还不是一次两次,后来我就想,你们不能随便看,至于合作的话你要有资金的投入,要打资金。”
杨树山这个要求看似有些不讲理,不过,为了避免自己少受些伤害,杨树山也只能这么做,只是这样一来,愿给他投资的人真是众里难寻。
合作一定能干一番事业
杨树山买了森林,苦于没钱开发,经人介绍,杨树山认识了申海平。申海平是河北邯郸人,在家乡开铁矿,这些年挣了不少钱。两人一见,杨树山立刻认定,申海平正是他苦苦等待的人:“回来的路上我就坚定了一个信心,我说合作非申海平莫属,我认为我们俩会合作成功。”
杨树山之所以这么想,是有原因的:“我看他在管理上有条不紊,他的铁矿每天能够出矿石两三千吨,现金流每天是60万到90万,这是一个,再一个就是他能够从地下450米把铁矿石开采出来并运上来,这很不简单。”
于是,杨树山认准申海平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和申海平一起合作一定能在非洲干出一番事业。可是,申海平愿意去非洲投资吗?
几天后,杨树山和申海平在北京见了面,杨树山把自己的情况给申海平作了介绍,并且告诉申海平,现在有国家政策的支持,只要注入资金,这个事很快就会做起来,另外,非洲还有石油、矿产,这些资源将来都有待开发。
申海平听了后又是激动,又是恐惧:“因为我做采矿,一提到资源我非常兴奋,这一点对我的吸引力非常大,但是另一方面,恐怖、压力也非常大,去还是不去?翻来覆去,我思想斗争了整整一个星期。”
一周后,申海平终于下定决心,跟着杨树山到非洲开发森林,毕竟这资源太诱人。但是,申海平到了非洲,一下飞机,非洲首先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到姆班达卡住那个地方,一个家庭小旅馆,两个人一张大床,没有挂蚊帐,整夜没有睡,蚊子叮得浑身都是气泡。”
那天晚上,申海平被蚊子折腾了一宿,接着他又在刚果河上有了一次不寻常的经历。原来,杨树山安排申海平一行五人,沿着刚果河逆流而上,结果,原本一个半小时的水路,申海平他们竟然走了整整一夜。
那一夜,把申海平给吓坏了,他们坐的船其实就是一棵树,中间掏空了当船用,结果,船还总坏,于是,一个半小时的水路,竟然变成了15个小时,这15个小时,对申海平来说,简直就是恐怖的一夜。
刚果河里有食人鱼,那天晚上,申海平他们几次差点掉进刚果河里,申海平这辈子也没想到,今生会坐着这样的独木舟,在陌生的刚果河上漂了一夜。申海平就是奔着这些树,这些木材,跟着杨树山来到位于非洲中部的国家——刚果金。
申海平是不是有点儿后悔了呢?因为非洲毕竟是非洲,不是谁到那里生活都能习惯,再说投资基础,也和申海平预先想象的不一样。
看过了森林,杨树山又带着申海平来看码头,由于当地道路交通条件差,木材砍伐后,陆地运输几乎不可能,而靠河运,申海平就必须在这里再建一个码头。这样一来,投资数额将远远超出他们预先的设计。
可是,既然来了,申海平不会轻易退出:“没有退路,一点退路没有。公司以后的发展,我提出了几点意见:必须建三个基地。金沙萨总部,因为它是河运跟陆运的转折点,河运到金沙萨上岸,上岸然后陆运到港口,金沙萨这个总部必须功能比较齐全,一个是总经理负责协调刚果上下的各种关系,然后管理,森林采伐木班达卡的基地,还得有进出口公司的管理,加上陆地运输的车辆管理,储藏管理,必须得跟上。”
到非洲创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按杨树山的说法,仅有热情是坚持不了多久的,你还得有决心,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去面对困难,这些年,杨树山就是这么走过来的,他一直期待着有人同他一起走,但是,一个木字,只是一个木,木要成林,还得有一个木,申海平是那另一个木吗?有道是:
风吹心动大森林,赤道骄阳满地金。
空守宝山无出路,远隔沧海有知音。
漏船共渡愁长夜,绝域同行叩独门。
莫道天公不开眼,丛林深处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