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刊记者李兴 图/吉正提供
“当我代表国家队参加亚太航模比赛时,看着蓝天上飞翔的飞机,我知道,自己的事业和兴趣一起起飞了!”说这话时,年轻的吉正坐在北京亚运村的航模俱乐部里,身后是庞大的航模飞机群。
航模让梦想“立体化”
初见吉正,他的年轻让记者吃了一惊。作为拥有一个庞大航模机群的主人,没想到,是一个80后的年轻人。坐在成堆的飞机中,听吉正讲自己玩航模的故事——噢,原来,这是一个年轻的“老航模”了。
从小想当飞行员的吉正小学时在北京市少年宫学了6年的舰模。至今,吉正仍能记起当年自己制作的第一个大帆船——1米长蓝白相间的船身,1.8米高的透明帆,放在水中航行时,不时划出一道道长长的波纹。看着舰模在水上自如航行,小吉享受着自己动手的乐趣。然而水上的航行背后一直藏着一个小秘密,那就是从水中飞上蓝天。吉正其实一直在想着如果有一天能把水中的舰模变成天上飞的航模那该多好了。
少年时的梦总是引导着奋斗的步履,从用木片和皮筋结合的弹射飞机开始到动手制作简单的飞机模型,再到组装小飞机,吉正一步步向着自己的理想靠近。如今,当年自己动手组装的第一架飞机仍然保存在家里。看到他对航模的痴心,吉正的爸爸就许下一项激励“政策”,如果吉正考进全班前五名,就奖他一套真正的模型直升机。听到这个好消息,吉正真的动心了,正在读高一的他果真用努力换来了当时价值3万元的航模飞机。
“当时喜欢的不得了,我简直把它当成宝贝似的,捧在手中,放在床上,兴奋得睡不着。”吉正这样描述第一次真正实现与航模亲密接触时的感觉。从那以后,在北京亚运村奥体中心,人们常常可以看到这样一幕情景:一个少年,骑着一辆三轮车,车上摆着一架直升飞机。每天早上4时半是晨飞,从奥体中心宽阔的空地上起飞,朝向北四环的天空,向上、旋停、起降,一直飞到快要上学才回家。下午4时半至6时则是晚飞,吃完晚饭做完作业后的9时,则是他每天定点擦拭保养飞机的时间。就这样,每天两次飞行,坚持不懈地练习终于让他走上了真正的航模之路。2001年,他参加全国航模爱好者比赛获得第三名,还因此享受了高考加分的“待遇”。上大学后,吉正一边学习,一边给模型店打工,这样的经历为他的航模技术和以后的创业奠定了基础。
吉正认为,航模和其他模型最大的区别就是从二维到三维空间的变化。更多的变化、更大的刺激、更强的吸引力、更酷的感觉,这些都是航模所独有的。由于有了航模,吉正的生活改变了,他“立体化”的梦想也变得日渐真实了。
“摔”出来的乐趣
吉正告诉记者,在外行人眼中,航模就像是玩具,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航模飞机的外形和原理都跟真飞机一模一样,只是按比例缩小了。实际上,航模飞起来的一些技术难度比真飞机更大。“每一款真飞机出厂,马上就会有航模生产出来,不少人就像酷爱新车一样渴望着对每一款新飞机的驾驭。”
其实人类早就有飞行的梦想,两千多年前中国有“公输子削竹木以为鹊,动而能飞”。100多年前航模诞生了,1882年,在彼得堡附近的红村,俄罗斯人莫扎伊斯基设计和制造的模型飞机飞上蓝天。随后,第一架真飞机才开始出现在地球上。到20世纪以后不少国家都已普遍开展了航模运动,各种级别的航模比赛也早已形成。
尽管近年来国内玩航模的人渐渐增多,但每一个玩家在进入航模殿堂之前首先要面对的一道坎就是“摔机”。摔机就是在飞行过程中飞机非正常掉下来。对于初玩航模的人来说,摔机不仅是考验金钱,更是考验心理。一架飞机少则几千、多则上万元,一掉下来,维修的费用不菲,没有胆量与心理承受力的人往往接受不了摔机这过于强烈的刺激,因而也玩不了航模。由此,摔机成为考验航模爱好者的入门砖,很多人就在这个门槛前退缩了。
吉正说,航模圈子里有句话叫“段位是摔出来的”,说的就是摔飞机的事,可以说,只要是航模玩家没有不摔过飞机的,而想玩出高难度的花式技巧,更得经历摔机的“苦其心志”。
“航模并不是遥控玩具,它其实是真正的****奢侈品。”吉正为玩家算了一笔账,如果玩直升机,一年的维修、燃料、飞行的费用最少不低于2万元,真正的玩家支出更高,比起打高尔夫球来花费更多。
一架飞机成百上千的零件都需要自己来组装,从发动机、侧翼、方向舵、燃料箱到遥控器,每一个环节,都来不得半点马虎。吉正认为,这是个独特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既可以锻炼动手能力,更实践了无线电知识、发动机原理,甚至还有空气动力学和材料学的知识。但相对于摔机,组装就变得容易了些。吉正认为,摔机除了考验心理,还在锻炼着人的专注能力。在飞行中,玩家需要专注于天空,飞的时候必须全神贯注,稍一分神也许就为摔机埋下了伏笔。在特技练习中更容不得心有旁骛,否则,失速状态下一不留神飞机就会变成自由落体运动。
吉正自己也是从摔飞机开始逐渐提升技术的。从简单的起飞、悬停到后来不断请教高手,学习花式特技。吉正告诉记者,一个航模直升机可以飞到千米的高空,速度最高能提升到时速150公里。好的玩家,可以做各种特技动作,比如失速、倒飞、侧飞、筋斗、横拐,这其中有些动作,连真飞机也做不了。经过持之以恒的练习,2004年,他加入北京航模队并参加全国比赛获得了好成绩。2005年底他进入国家队,并代表国家参加了在日本东京举行的首届亚太航模比赛,获得了第19名。
吉正坦言自己的运动成绩也是“摔”出来的。这些年,为了练习特技动作“空中芭蕾”,摔机花掉的钱也过十万了。但摔机也摔出了商机,吉正发现,也许自己的事业就在于此,于是从2003年开始,吉正有了自己的航模店。
财富与游戏共进
每到周末,北京郊区总会有一块宽敞的空地变得繁忙热闹起来。耳中,是一阵阵发动机、螺旋桨转动的声音,空中,是错落的直升机、固定翼飞机组成的画面,而地上,则是大家在做同一个动作——手握遥控器,眼盯飞机转。这正是吉正组织的航模俱乐部几乎每周末都要搞的飞行聚会。
在这个俱乐部里,搞电子和机械的玩家比较多,但大多是白领级的玩家。每到周末,大家就会开上车来到郊外,找一块平坦的地方,拉开架势飞起来。那阵势还很像是飞行演习。大大小小的真升机一字排开,俨然一个航空大队,忽高忽低、忽左忽右,飞上蓝天的一架架小飞机把人们繁忙了一星期的压力全部释放在高空中让它们随风而去。每一次吉正都要给俱乐部的发烧友教一个动作,帮助大家在玩中提升技术,在玩中变得更专业。每一次飞完的时候总是最快乐的时候,看着一架架飞机安全返航降落,“机”入后备厢中的“机库”,然后大家搭起帐篷野炊,放松地欢闹中那种团队的乐趣让每一个置身其中的人都全身心地投入幸福的体验中。
最感人的一幕是在去年的“高安杯”全国航模比赛上。吉正和朋友们首次以俱乐部名义参赛。8名队员为了赛出好成绩,提前一个月就开始集训。在比赛最后一刻,当得知自己队获得冠军时,大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欢呼声中痛饮香槟,吉正热泪盈眶,那种心情是多年来所没有过的。
玩航模不仅给吉正带来了生活的乐趣,更给他带来了事业和财富。最初创业时,航模店里只有他一个人,从进货、组装到销售、培训,忙得连轴转。如今,事业壮大了,吉正每年都能抽出不少时间到全国各地用自己的技术给别人搞航拍。从齐齐哈尔的鹤乡到新疆伊犁草原,从三亚海滨到福建东山岛,从小山小水的南方茶园到敦煌、宁夏的大漠雄浑。航拍生活让他获得了免费旅游全国的好机会,也给他的经营模式带来了质的飞跃。身处九寨沟、黄龙如画的美景中,戴着墨镜的吉正操纵着遥控器,盯着高度表、风向仪,看着直升机在大好河山上空盘旋,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从空中俯瞰大地一样的享受。在不断的航拍积累中,如今吉正已经创造出了婚礼航拍、空中传钻戒等多样的商业模式——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高超的航模飞行技术之上的。
“航拍不比特技,追求的是平稳、熟练,要在不同的气流环境下力争让摄像机拍得更清晰。”在吉正心目中,跟各地方电视台和各大公司的合作已经不再是自己的目标,他希望有一天,能和好莱坞的国际影视公司来一个合作。
永远的挑战
飞行的乐趣是什么,航模的乐趣是什么?当记者把这个问题抛给吉正时,他没有思索,就像机关枪一样表明了自己的看法,也许,这些问题早已经在一次次的驾驭与翱翔中验证过了:“永远飞不到头,总有挑战在等着你。总想去挑战,总想飞得更好,总有你要不断追求的东西。”比如转圈,你转的圆不圆;失速下的动作,总有人比你做得更好;特技动作,总有新的花样层出不穷;每一款新出的飞机,总想自己装一遍。有人说,航模为男人插上征服的翅膀,其实,航模是将男人挑战世界的雄心源源不断地激发与点燃。
花式特技就是这样一个最好的挑战,它要求参赛者配合着音乐去飞,然后做出各种技巧动作。由于跟花样滑冰有点类似,于是便有了“空中芭蕾”这样好听的名字。吉正认为,真正的发烧友会不断向惊险、刺激的特技动作发起挑战。每当他通过不断练习完成了一种新难度的“空中芭蕾”,由于专注、忘我所带来的释放感会让人大呼过瘾。
现在吉正每天不摸遥控器就手痒,一周不飞就像少点什么,时间长了不和俱乐部的“飞友”见面交流也会觉得不适应。在家里,吉正有个飞机库,从固定翼的喷气式瑞典战机到各种直升机,十五六架飞机已经是一个豪华飞行队了。吉正认为,航模的魅力就在于不断梦想与不断挑战,尽管这是个昂贵的****玩法,但对拥有了财富和闲暇的人们来说,这是一个从精神蓝天起航的最独特体验法。
在吉正眼里,挑战,永远是航模带来的最大乐趣,航模是属于勇敢者和有胆魄者的“独门秘器”。
吉正,北京龙脉模型负责人